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掉入另一种生活

回国之前,是废物般的日子,自己默许了自己,要多废就可以有多废。摄入无数电子垃圾,以同一个姿势持续很多个小时,疯一般地废着。只有很久之前日历上就定好的那些关于音乐的日程在把我从废物中的生活里拿出去几个小时。我无法想象我可以那么废,也无法想象回国的我,在一夜之间,几乎戒掉了一切。开始种植物和菜,学习怎么做音频电路,每天从早饭做到晚饭,重新看以前看不下去的书。就这样生活了一个月,度过南方潮湿的梅雨季节。

紧接着,年初写在日历上的巡演日程,又再次把我从这样的生活中拿了出去。樱花舞厅,昂志范 club,明天去隔壁,每一个地方,都充斥着情绪。也许在英国时因为自己是个外来者,所以每场演出几乎只关于音乐,社交也是更为简洁,即使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也未必会因此上心,到家就变废物,根本不想去想任何事,虽然即便如此,仍然无法入眠。

回来却产生了一股满足自尊心的需要,并不是像做音乐那样的源动力,而是因为一种深切的自卑,来自爸妈和曾经最亲密的朋友的不经意的一句话,在接收的那一瞬间被意识理解为嘲讽,就一直在脑海里重复着。严重的时候,连在做自己本来好奇的事情时,都被这样的懊恼和自卑充斥着。没有办法放松下来,纯粹地追求什么,只有家中植物的生死能够给我带来一些慰藉。此时我在温岭一个小破旅馆,思念家中的波斯红草和冷水花,担忧着发芽很久却一直长不大的鸡毛菜。

曾经的好友今日发来消息,问我为何不肯见她。又说我理智得过于无情。我很久以前就不再那么喜欢与人相处了。放弃了,不想要了,心里总是会大喊着,去死吧。今天在乓乓演出时,有客人在唱生日歌,我又哼唧了一句,去死吧。我憎恨那些把他人所热爱的事物当成背景的人,当然只有那个事物是音乐的时候,我会更加敏感,此时对方其实是个好人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但是看到许多人在用类似的方式去建构自己的音乐时,我又会有些不满。遇见那些用稍有些不同的方式在做音乐的人,又会觉得感动。就这样,不满和感动交织着,在小镇、城市,各种不同的环境里,与人觥筹交错中,那些戒掉的事物又冲动地回到了我的身上。

我想一个人面对愚蠢的自己,像个傻子一样做那些力所不能及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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